第一百三十四章 扇面装着桃花瓶(1/ 2)
胭脂铺子老板潘冷花思虑再三,还是准备立马动身去往不久前来买眉黛小笔的小姑娘住处。对于小姑娘的小妹身上存在的病症,他还是颇感兴趣的,尤其是当他回忆起之前听到某位前辈所说的世间最毒病原体。从血融症这种他从未听说过的病症起因跟过程,以及小姑娘之前描述的种种症状,他暗自揣测其根本变化还是听说的最毒病原体,两者之间有些许的共同特征。
但那位毒学前辈已经离世,最毒病原体根本无处考证,所以潘冷花在决定前往时,还是有着些许的犹豫,因为这种病症一旦不能控制好,到时候死的不仅是病体本人,而是但凡接触过的任何人体都会受到牵连。
在许家镇中的某个破落巷子,潘冷花捂着鼻子推开一间屋舍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药味,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小小的药炉,底下存留着小块木头渣渣。火力不足导致药炉很难烧开冒气,闻着半开不开的难闻草药味,顺着余光看去,那个不久前来店铺里买东西的小姑娘在搬着几块长条木块,看样子是准备给药炉底下添柴火。
见到了那间胭脂铺子的好心老板,又想起好心老板送自己胭脂盒子时说的话,小姑娘顿时喜出望外,怀里的木块惊落到了地上,然后一把过来抓住了潘冷花的衣袖,然后哭哭啼啼道:“好心老板,你快看看我小妹吧,我小妹刚才吐了好多的血。我娘出去找大夫去了,还没回来。”
潘冷花赶紧跟随小姑娘的脚步,来到了里屋,看到了床榻上脸色煞白的一位小女孩,半睁着眼,嘴巴微张,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小姑娘来到床前捂住了小女孩的手掌,然后转头看着潘冷花,用那种极其哀求的眼神望着他。潘冷花不再犹豫,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根银白且细长的绣花针,把小姑娘从床边拉开,一下就扎进了小女孩的眉心。他又拿出几根同样的绣花针,扎进了两侧的太阳穴和脑袋上各个穴位。
潘冷花此举只是为了缓解小女孩脑袋上的疼痛,巩固她的精神,不至于让血液中的某种东西迅速占据她的整个脑袋。之后的潘冷花则用早就准备好的一方手帕搁置在床榻上,然后把小女孩的手掌放在了上面,用一根特别细小的绣花针扎进了手心又拔出,再用兜里的棉花球止住。
潘冷花把那根细小的绣花针放置在眼前仔细端倪,瞧见了那漆黑如墨的血液凝固在了针尖上。血液没了液体状,颜色又是漆黑如墨的样子,他不敢去触碰,而是血块滴在了地上想要仔细观察。但已经凝固了的血液滴在地上的时候,地上的砖块跟泥土瞬间就被融化了,滋啦一声冒出浓郁的蒸汽。
潘冷花抓住小姑娘紧忙避开,就是连这蒸汽都不敢轻易接触,他沉声开口道:“你家小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也就是说什么时候开始卧床不起的?”
小姑娘脸上还存留着惊恐的神色,听见了好心老板的话,又十分怜悯地看着床榻上的小妹,轻声说道:“小妹从出生便是体弱多病,后来两岁就成这样了,只不过那时候还能下床跟我在外面玩耍。到了四岁的时候,小妹的病情就逐渐恶化了,就是连走路都不能走了。小妹已经在床榻上躺了一年多了。”
潘冷花皱着眉,这种病情如果在发现之初能够请到城里的名医看过之后,说不定还能引起官府的注意,那时候的病况不会像现在这恶劣。虽然他不知道小女孩的病是什么,但是在京城那边的藏书阁中,一定会有记载,如果知晓了此病症的原理,解决事情的办法就有了。
若论这类毒物之学,世上唯有东境的南宫家族当属上位,可在南宫家族之外的其余用毒家族还有很多。江湖上被称呼为“毒尊”所在的韦氏家族,且在北方极寒之地的冰川之地上,从不关心世俗之争。而让人闻风丧胆的“万里毒”所在的葛氏家族,且在那山居之地三敛城外的某处偏僻山谷中,很少现世。前些年令整个江湖黯然失色的“药仙”所在的柏氏家族,深居山茶城外的某处山野中,若不是那年其家族中人横空出世,恐怕江湖世人都没人知晓这个家族。
这些都是在毒物上颇有造诣的老派家族,几位家族的地方所在都有些偏远,带着小女孩去往几个家族之中恐怕有些不现实。他便想到了离这儿不远的万花兽谷,那儿虽然对于山中猛兽有着极强的控制之法,但在毒药这方面也是有着很大的造诣,只不过都被万花兽谷中的御兽术给遮盖了锋芒。
但此时此刻的情况对于小女孩十分不乐观,依自己的手段恐怕让小女孩坚持不到那个时候,恐怕还没去到万花兽谷,就死在了半路上。潘冷花这时低叹一声,看来那时候拒绝蒋潜江有些早了,这人虽然武功一般,但之前作为整个门派中消息最灵通,同时也是跟欧阳珣关系最好的门生,他必然会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所了解,说不定他那里会有法子可以缓解这种病状,或者直接解决的法子。
于心不忍的潘冷花还是没下定决心不管她们。要是自己没对小姑娘夸下海口,或者不对小女孩身上的病症感兴趣的话,这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但既然已经到了小姑娘家里,这时就不要嫌麻烦了。
“都是天意啊。”
接下来潘冷花又将小女孩身上的绣花针拔掉。此时的几根细长绣花针上,针尖都已经被血液腐蚀到有了锈迹,这种能够腐蚀精银的血液看起来比毒性最强的毒雾都不相上下了。他很难想象,像这种血液是如何在小女孩身体里待着这么多年的?以小女孩这较弱的身体是如何做得这种血液的载体呢?这一切,潘冷花都是十分震惊的。
按照之前的学识,不管是血液中存在哪种毒物,只要封住各大关键窍穴,防止毒性的蔓延以及对身体的损害,其存活的可能性就越大。可是这种被毒物浸害了这么多年,小女孩这幅身躯恐怕已经是残损状态了,他想要做的事情就会有很大的难度,但不管怎样,为了小女孩的性命,他还是要试上一试。
在西柚城中找寻了一天,蒋潜江还是落寞一人而归。没曾想这些年门派的孤寂隐世,让许许多多的门派中人有了归隐之心,他不知道当初欧阳珣大人做的这个让门派沉寂江湖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半隐半现的做事风格,让他甚至好几次都有些怀疑,欧阳珣大人到底是把这个门派当做隐世还是遣散了?门派众人在江湖深处到底是该倾向于哪边?孤身一人或是等待机会。
眼看着自己这次身边没了帮手,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门派众人这些年隐居于四方,其中以东境和北境人最多,南境和西境人最少。身处南境的西柚城,蒋潜江作为大部分帮众的联络地点负责人,平日对门派众人的帮助也是非常多的,这些人里有的已经做上了官,有的做上了生意,或者有的在老家种起了庄稼。即使曾经作为门派的顶尖高手不愁吃喝,但到了世俗生活中,也得为五斗米而折腰。
欧阳珣曾在入朝为官之前,曾在门派里说过:让你们在世俗生活里过日子,不是让你们忘了心中的希望的,以及你们曾经为此抗争的过程。门派这次无奈之下的隐居不是折服于朝廷的威严,而是为了下一次的抗争做着充足准备,我知道或许在下次看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被生活打磨去了棱角,但那时的我们千万不能在心中摘掉那颗希望的种子。
看来欧阳珣已经知道了他做出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人在平静池塘里待的久了,在激荡的江湖中就没了生存的手段。
当蒋潜江走出许家镇的时候,就发现了丝丝不对劲。许家镇外的甲士变多了,尤其是在东北角的那个方向,竟然还驻扎着近千余的甲士。他内心有些怀疑,“莫非是欧阳大人派来的甲士?”
那天在把李太微从许家镇的孤坟下背到了家里时,他就有些担心,于是就给京城那边的欧阳府写了封信,信上说道把他从街道上看到李太微说起,一直到李太微在孤坟前待了几天几夜,以及自己通过私下手段查到的部分事实都已转达,这些事情说完之后,还把他之后的想法给欧阳大人说了去,信件结尾,如是说道:若是有空,请把冯画瓶喊来帮忙。
转眼之间他就到了渠月村外,看着那些一丝不苟的甲士,心中有了猜测。他嘴角突然扬起,要是画瓶那小子也来了就好了。
坦然自若地走进村子里,绕开那些眼神犀利的甲士,有时候江湖上混久了还真容易挺怵着这些披甲的甲士。毕竟曾经在那个时期,朝廷派兵马踏江湖的时候,两方闹的不可开交,关系差到了极点。
一些眼神犀利的甲士不仅观察着整个村子的来来往往,还要注意每个人的神色变化。守军甲士中的一个小队头领,名叫胡骤烈,是整个守军中资历最老的,若说他为何至今还是个小小将领,那就不得不说他那谨慎甚微的性格。这辈子参军总共也就打过几次仗,但每次都是躲在军后,捞不到什么军功,且还每次都英勇负伤。
由此下来不管他参军多久,升官总是不如那些勇猛的甲士与…那些有关系的甲士。但胡骤烈不觉得有甚,没什么能比活命更重要,更何况只要活得久,还怕指望升官发财?有钱总得有命花才对。
但多年军武行旅下来,身上形成一股天然的威武气势,那犀利眼神盯到一个普通人身上也足以震撼他人,当他看到村口有个浑身气势非凡的圆圆脑袋年轻人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绝对是外来人氏,身上还有点功夫,不然走路不会那么四平八稳,于是胡骤烈这位老甲士就把蒋潜江给拦了下来。
“站住,你是从哪儿来的?来这儿找谁?”胡骤烈带着两名甲士拦住了蒋潜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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