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同心 上(1/ 2)
让秦柯难化作戚其生不难。
难的是,能不能骗过白牡丹。
檀龙与河谷不叫戚其生前来解困,秦柯难也是预料当中。
毕竟,要想骗到一个女子,多少也是放了感情在里面。
戚其生为此推掉了百年婚约。
他作为戚其生的嫡传弟子,自然清楚牡丹花妖在戚其生心中是有分量的。
当年那场大火。
烧得不仅仅是花妖,也烧死了戚其生的一颗心。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先动心动情,早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
秦柯难想起当年戚其生回山后的失意,有些犹豫。
要真是对白牡丹下死手,那戚其生又会痛苦多久?
不过,百年时光。
他若是还惦念着她,应该会亲自前来。
毕竟那八字,已然透露了天机。
秦柯难越想越头痛,当年纵火烧毁喜堂之时,白牡丹狰狞的样子一直让他难以忘记。
接连做了一年多的噩梦。
如今又要再骗她一次。
也不知噩梦又会延续多久。
他叹着气,指尖光华流转。
再一睁眼,已是戚其生的模样。
白昼延长。
看不出时光的流逝。
脚步迟疑。
手中的铜钱嗡鸣。
还未到院门前,白牡丹就已经将院门大开。
她红衣飘飘,亦如当年成婚时的模样。
“陈念。”
这两字被她念得格外凄凉。
戚其生沉默着,先是与檀龙、河谷点了点头,紧接着便去查看孟清的伤势。
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白牡丹。
“陈念。”
白牡丹不死心,红绸延伸想要去拉他。
“牡丹。”
红绸随着他的声音被铜钱割断,戚其生面无表情,“与我说实话,白鸦之魂该如何引出?”
“你见我的第一句,问得便是这个?”
白牡丹满目凄凉,“怎么进便怎么出。怎么,你要与她做引?”
“自然。”
戚其生没有犹豫。
这两字犹如一把匕首狠狠插进了白牡丹的心窝,“陈念,你们可是师徒!”
她睚眦目裂,似是觉得荒唐。
“与我便是正邪不两立,与她便是和和美美么?”
“原来这便是你的原则?!”
白牡丹心痛的难以自持,偏河谷还在此时火上浇油,“师弟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有个伴。”
“我瞧着孟清就很不错,年轻、貌美、又聪颖。的确是个好选择。”
檀龙也点了点头,“师弟孑然一身,要是以后入赘,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朝白牡丹冷冷一笑,“既然师弟愿意与孟清结为连理,你总该说话算话。”
“况且该见得人,你已经见了。”
“做梦!”
白牡丹发了狂,“我这就解了与白鸦的魂契,想替她引出白鸦之魂?”
她恨恨地望着戚其生,“这辈子都休想!”
红绸漫天飞舞,将整个院落拆得七零八落。
却依旧没有伤到戚其生。
“牡丹。”
戚其生捏住她的红绸,顺势贴近还在发狂的花妖,“你我之间还有魂契,我说的话,你不能违背。”
他们两人被红绸遮挡的严严实实。
河谷与檀龙眨了眨眼,“没想到柯难演得还挺像。”
“我觉得不行。”
檀龙摇了摇头,“也就白牡丹这会神志不清,要是”
他话还未说完,院门中跌跌撞撞又走进一个戚其生。
檀龙的口型来不及收住,被红绸带起的尘土灌了一嘴。
“你是,柯难?!”
河谷皱了眉,没想到戚其生竟然还是来了。
看来百年岁月,也没能磨灭他的情意。
“这花妖做什么?”
秦柯难还顶着戚其生的脸,用衣袖遮住口鼻,看着上方不断横冲直撞的红绸,一脸茫然。
“不用化形了。你师父亲自上门,与那花妖正谈判呢。”
河谷有些无奈。
檀龙坐不住了,“既然师弟亲自前来,那孟清与花妖,留他与柯难便可。我与你还是赶紧去寻宋辞为妙。”
“也对,妖物谎话连篇,免得夜长梦多。”
河谷拍了拍秦柯难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柯难,百年前你助师弟一臂之力摆脱了花妖,百年后也应当如此。”
“是。”
秦柯难目送两人顺着河流远去。
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戚其生既然肯前来见白牡丹,那必然是下了决心。
不是要与她就此隐世。
便是要送她最后一程。
而这两者,他也说不上哪一种更贴近戚其生的心思。
红绸飘舞,比起之前柔和许多。
渐渐有停下来的趋势。
秦柯难心中一紧,就瞧见戚其生握住白牡丹的手,款款下落。
他脸上少见的温情。
而白牡丹,亦如百年前那样顺从。
“师父。”
秦柯难犹豫着,还是指了指昏睡的孟清,“这孩子体内阴寒之气,已是极限。”
“牡丹,替她解术。不可再耍花招。”
戚其生话语严厉,可眼底的柔和还是一览无余。
白牡丹笑意盈盈,只微微点头。
身上的红绸凝结在指尖,化作一道红线牵在孟清的眉间。
“白鸦,以魂契之名,命你回归本身!”
她的声音在四周散开,地上凉透的白鸦渐渐开始抽搐。
白牡丹又在指尖续了一道妖力,孟清的眼睛微眯,瞧着地上白鸦动了动眼珠。
红线由细变粗,从孟清眉间不断缠绕出来。
在白牡丹声音的牵引下,朝着抽搐的白鸦扑了上去。
红线入体,白鸦抽搐更加剧烈。
那被掐断的脖颈,歪成一个直角,不断抖动。
眼看就要跌落。
红线全部没入白鸦体内。
他伸手一掰,将自己的脑袋放到正中,由转了几圈,才从地上悠悠爬起。
“我说他在梦陀山你还不信,现在既然见到了,那是不是该解开我的魂契?”
白鸦眼神十分不屑,瞧着地上渐渐清醒的孟清,咽了咽口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小娘子,我可要带走的。”
“混账!还敢纠缠我山中弟子。”
秦柯难将孟清扶进夜游车,衣袖一甩,将白鸦摔出去了几个跟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白鸦勉强躲过秦柯难的铜钱,朝着白牡丹高声喝道“白牡丹,你被骗一次还要被骗第二次么?”
“你若不救我,下一个便是你!”
他东躲西藏,正要展翅逃跑。
就被白牡丹用魂契之言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白鸦,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先送你离开。”
她的话白鸦听着别扭,可他现在连个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柯难将一把铜钱砸向自己。
“白牡丹。”
他的恨意在铜钱嗡鸣声中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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