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命运的伏线(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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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你过来。”
马车走了之后,凯勒德伯爵大人看着马车扬起的尘埃,愤怒地对我说。
我恭敬地朝着伯爵走了过去。
出现了,凯勒德伯爵大人那标志性的阴鸷眼神。
“咚!”胸口受到猛烈冲击。
“你给我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还活着。”伯爵大人阴沉的语气对着我说。
我捂着胸口,瞥了一眼已经远去的马车,高大的门上方露出一小方拱形的天空,蓝得透明。
我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好歹也是跟我了9年的人!原来不过是一个跟母狗的儿子私通的叛徒!”
“汉斯,你不要忘记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能像现在一样在我手里做事活的好好的!”伯爵大热怒不可遏,一把将我衣领抓起。
“交给你办的事就干成这样?你!”
随后一个膝撞,直接以人体构造的坚硬部分冲击人体构造最软的部分。
“啊!”我传来痛苦的一声低吟,内脏似乎直接错位,那五脏六腑扭曲的眼泪从我的食道迸发而出,无比的腥甜。
我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这种真切的痛感,我已经有8年,没有感受到了吧。
“执事呢!琼斯,去把汉斯处理掉,我不需要已经叛变的狗了。”伯爵大人整理了一下服装,吩咐道。
在伯克利家族的仆人,为了牢牢地掌控在凯勒德一人手里,都是没有身份的人,身份都被暗中篡改、销毁,跟门口的邮递员一样。
就像那名也没有的邮递员一样。
我被拖到后院的草地上,死前。
作为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但是毫无感情的人,在这最后的时段,我却感觉这世界,我来过。
活在这个世界的片段像走马灯一样徐徐朝我涌现出来。
我叫汉斯。在伯克利家族伦敦乡下的自治领里,我们一家三口住在农村一小片耕地旁边。
十六岁那年,父亲病危了,罕见的病,是我从未见到过的。
脸色发青,原本强壮的他,现在就好像是腐烂的玫瑰花瓣,瘫软地躺在床上,瞪大着眼睛不停地喘息。
世代务农与纺织的家庭根本没有任何的钱拯救病危的父亲。
绝望的母亲带着我走向那块地方建筑最豪华,权力最大的场所。
伯克利城堡。
在城堡里,母亲跪在地上绝望地哭喊着,乞求伯爵大人的帮助。
我站在母亲的身后。伯爵大人非常温柔,很有同情心,他将我的母亲扶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安慰她,说一定会想办法帮我们家渡过难关,既然作为伯克利家族领地的人民,他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伯爵大人决定,将母亲送到普利茅斯煤矿去工作,作为父亲大人治病的费用,随即派了一名穿着执事服的人前往我的家给父亲治病。
而我同样作为代价,留在城堡为伯爵大人工作。
我非常高兴,能在这样豪华的城堡工作,父亲的病也能治好,母亲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食不果腹,听说伯克利家的煤矿待遇一向很好。
过了一天我马上就明白了。
这一切不过是假象,不过是残忍的狼披着羊皮安慰着受伤的羊。
等我第二天看到穿着执事服的人回来之后,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父亲病危,为什么这么快就可以治好。
三天后,看到穿着执事服的人的工作之后,我才明白,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医生,伯爵大人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转而无端的在我身上发泄愤怒。
我感觉到这是一个圈套。
是掠食者那卑劣的圈套。
爸爸现在一定已经死了。
三天没有人管,没有药。
我在夜里偷偷抹泪、给母亲写信。
不料,第二天我就被穿着执事服的人带到伯爵大人面前,吊起来打,他用戏谑的表情向我展示着手中的信封。
以后每次我抓到机会,就会给母亲写信,有时候拜托给远行的同事,有时候偷偷地塞给马车夫,有时候偷偷地藏在鸽子身上。
无一例外,每次的结果都是一顿痛打之后丢进杂物间。
躺在杂物间,动弹不得,只能静静地盯视着前方的黑暗。
我深深地明白了,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囚笼一样的城堡里,所有人、事、物,甚至连动植物,通通扭曲变形,扭曲得翻天覆地,都忘记了自己不论是作为人、事、物、甚至是作为动植物,所该有的东西。
可是我依旧没有放弃。
寻找着一切,可能脱离城堡营救母亲的方法。
我夜里把偷来的城堡架构学了又学。
绕过所有人的视线,在后院劈柴的同时,跟据自己在伯克利城堡的印象,将伯克利城堡结构图一天一天的在一张纸上画了出来。
我总算琢磨到了。在城堡角落一处房间,有一处房间,这个房间的地下,是不会打地基的。
这样,如果我能挖开,就能无声无息的绕过城堡守卫,也能趁着黑暗,躲过四个在外围墙岗哨。
就这样,每天夜里挖掘,然后回头在杂物间,我写下关于伯克利城堡地基的相关,那张从其他地方撕下的纸沾满了泥印,随后夹在《城堡架构》之中。
三天后。正当我好不容易从城堡外的草地上探出头来时。
我看到了,那张“和蔼、亲切”的假表情。
凯勒德伯爵高兴地自顾自鼓掌,执事琼斯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那一天夜里,整个城堡都回荡着我的惨叫声。
就这样。
来到伯克利城堡的一年之后,我从马车夫的闲聊中得知,普利茅斯煤矿之中,有一个女人反反复复逃跑。
说是要见自己的儿子。
我赶紧问,然后呢?
马车夫说,
被当众烧死了。
我彻底心灰意冷。
原来,世界在我眼中,可能原本就是这样子,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那种无法言说的理念将我彻底击碎。
我麻木了,开始投入到运营这座囚笼的工作。
8年来,我为伯克利城堡做了无数事情。悄无痕迹的杀人,有理有据的杀人,对底层人民露出虚假的笑容,骗取他们的信任。
伯爵大人开始信任我,表扬我。
即使这样,我也面无表情,伯爵大人似乎很开心,获得了这么一个绝妙的无情的,为他所用的牵线人偶。
我心中的某种理念,在得知爸爸死后,妈妈的惨状之后,就碎裂、崩塌了。
连碎片都没有。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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