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唯变不过是人心(1/ 2)
方才那屋内的另一个产婆忙忙碌碌地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上便捧着冒着热气的木盆,里面接满了热水。而另一个产婆沿着床沿边站着,望向床上虚弱无神的女人,紧紧皱着眉头,看不出任何喜乐的情绪,目光阴狠歹毒,视线在屋里来回移动,漫不经心地拿着柔软细腻的布锦擦拭着女人血红的身体,趁着另一位产婆出去的光景,将床边的两个玉镯揣在怀里,随后再假装仔细地手上的动作,只见下一秒另一位产婆便进了屋子,尔后两人一起为床上的女人清理。
时间慢慢推移,孩子安静舒适地裹在襁褓里,床上躺着的脆弱的女人也已回复健康,面色红润,神色却有几分黯然失神,双目含着泪水,焦虑地咬着嘴唇,来回走着,而屋里跪着三人,正是那日在屋里的三个产婆,年纪相仿,月橘一眼便认出了眉心有颗红痣的妇人,正是那日她偷拿了床头的玉镯。
夫人哀哀地哭着,恳求她们将拿走的玉镯归还回来,那是她母亲留给她最后的纪念。其实那玉镯根本值不得多少钱,若是偷拿之人愿意归还玉镯,她宁愿用更为宝贵的珠宝来交换,只求那玉镯别丢了。
三人跪在地上,偷拿的那人战战兢兢,颤抖得十分厉害。若是夫人不是那般心思焦虑,许是能看出些什么异样。但那夫人明显不能,而最后,偷拿的妇人害怕事情暴露,便将玉镯偷偷地藏在了另外一个妇人的屋中,甚至做了伪证,指认就是那妇人拿的东西。
人赃俱获,替罪的妇人百口莫辩,变这样锒铛入狱。因着贫苦而无人倾听她的申诉,无人站出来为她说话,且得罪了高官,被关押的小厮一顿羞辱,折磨致死。而那真正的罪犯因为帮助了夫人寻得玉镯,得了许多奢侈的赏赐,从此离开那地,天高地阔,好不潇洒。
月橘眼看着这一桩凄哀委屈的事情发生却无能为力,身体不断颤抖着,下意识地捂住半张的嘴,眼中布满朦胧的水雾。
牢狱的小厮满脸猥琐兴奋,朝着那妇人步步逼近,犹如深夜的恶魔,夜夜强迫她逶迤于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许是画面太过血腥污秽,司少谦不想让画面太过清楚而玷污了月橘清澄明净的眼睛,只是到了最后一幕,月橘看见那妇人皮肤惨白,身体僵硬,脸颊凹陷,双眼死死瞪着前方,好似那浑浊的眼球要挣脱凸出来一般。那具冰凉的尸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身体尽是发黑的血渍杂糅着灰尘与泥土,腌臜至极。
月橘皱着眉头,见血便打心底开始难受,抑制不住胃里的狂涌,扶墙作呕。她好似对血太过敏感,闻不得,见不得。若是撞见了,像现在这般,心中便会一阵又一阵无比难忍的恶心,然后开始作呕,甚至视线模糊,脑袋混乱眩晕,险要昏了过去,却被一道力气而扶起。
画面一转,百般色彩犹如川流瀑布,飞快流逝,拉着岁月,构成故事。
襁褓中的女孩渐渐成长。那时还被人捧在怀里放在摇篮里的小小女娃眨眼间便成长为了那个一蹦一跳,待人和善亲近的小姑娘。
那女孩眉心带有一抹艳丽明亮的金黄,旁人许是看不出来,但月橘却是看的清,那道光影竟是如此刺眼,以至于月橘看向女孩面庞时需要微眯着眼睛以做抵抗。
据书籍中的记载,在阳界,这闪烁的痕迹唤作天谕,出现于眉心之间,代表着拥有者绝对强大的天选之命。金黄色即有用成为天帝之命格,而湛蓝之色则为上神之命格。
天谕会在凡人十岁之前出现,昭示着仙界。仙界得到指令,待那人长得十岁之际将她接去天庭精心培育,增进修为,以为修成正果做得打算。
天谕越是明亮,那人的命格便越是强大。而那女娃额前的痕迹,刺眼而炫目,不禁使月橘在心中唏嘘,是个万年难遇的奇才。
这样的命格太过强势,若是好生修炼,甚至拥有逆转时空的本事。月橘第一次见到书中所言的天选之人,而且在她被接到仙界成为天嗣之前看见,更是觉得新奇又敬佩。
那女孩名唤苏木,是家中仅有的孩子。父亲任职刑部侍郎,性格潇洒大气不拘小节;母亲温婉淑良,端庄得体,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夫妻二人虔心向神,心怀仁慈,体恤百姓,做了许多善举大义,对唯一的女儿更是疼爱宠溺。而苏木从小受到父母慈善仁爱的熏陶与教化,自是温柔良善,且天资聪慧,灵根强大,极具修仙的潜力。
她不舍杀一人一物,在三岁时决定皈依吃素,慈悲为怀。她深信万物有灵,对生命十分敬重。她的心思清明透彻,对人对事皆是文儒有礼,深受人们崇敬。他日若好生修养,定是能成个心系众生的一代天帝,造福阳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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